硅谷经济看球台销量，总统大选看打球水平
广州日报记者 杨敏
别看北美地区的乒乓球选手在国际大赛上成绩不怎么样，近日这个项目却变得与美国的经济发展息息相关，甚至乒乓球打得好，没准还能在总统竞选中占得先机。美国《华尔街日报》最近图文并茂地发表了一篇名为《科技产业的泡沫破了吗？让乒乓球来告诉你》的专题报道，文中大谈对硅谷高科技产业发展速度减缓甚至科技泡沫即将破灭的担忧，而支持这一观点的竟然是乒乓球台销量在当地骤减。
原来，今年第一季度美国创业公司融资同比下降了25%，而同一时间硅谷的体育用品商店接获的乒乓球台订单直线下跌50%。这已经不是乒乓球第一次在美国的重大事件上扮演“晴雨表”的角色。更神奇的是，去年年末一项名为《美国人最想和哪位总统候选人打乒乓球》的民意调查显示，排名前两位的正是目前预计将展开最后PK的民主党候选人希拉里和共和党候选人特朗普。
乒乓球到底在北美是一个怎样的存在？记者专门请教了近几年努力进军美国和加拿大市场的本土老牌乒乓球器材制造商的负责人。
华裔硅谷卖乒球台 座驾换成了保时捷
38岁的西蒙·吴在加州圣何塞经营一家体育用品商店，主要出售与乒乓球、桌上足球以及台球项目相关的器材。由于主要客户来自硅谷的科技公司，这让他在前几年根本不愁生意，座驾也因此换成了保时捷。推特公司上两周公布的季度财报让不少投资者忧心忡忡，西蒙·吴却犹如未卜先知，提前预料到该公司的困境。他的理据竟然是：在2015年之前，推特定期从他的商店订购乒乓球台，然而，从去年到现在，该公司突然停止购入。他估计道：“要么就是推特的办公室不够地方了，要么就是公司出现了问题。”果不其然，推特近期的用户数量增速减缓，这被不少华尔街的分析师看衰。最近公布的财报还显示，推特的营收增长乏力。当然，该公司的发言人坚决不承认停止购入乒乓球桌是因为公司的经济出现了问题，他们强调，球台的质量太好了，而且推特的员工现在更喜欢打室内篮球。
如果说推特的特例不具备说服力的话，那么西蒙·吴的商店还有一组数据恰好与纳斯达克指数的低迷相吻合。早在纳斯达克指数今年2月跌至一年内的新低之前，西蒙·吴店内的乒乓球台销售创了2014年有数据跟踪以来的最低点。今年第一季度，西蒙·吴面向企业的乒乓球台销售环比下降50%，而根据道琼斯VentureSource的数据，同一时间美国创业公司融资同比下降25%。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乒乓球台的销售情况似乎成了那只“鸭”。西蒙·吴透露，去年第一季度，乒乓球台的销售如火如荼，反观如今乏人问津，可见球台的销售情况多少能够反映出科技行业的经济走势。
西蒙·吴透露，雅虎已经很久没有买过体育器材了，上月宣布裁员1.2万人的英特尔也在一年前就停止了相关器材的采购。谷歌倒是持续购买一些体育器材，尽管它的母公司业绩在第一季度也是没有完全达到华尔街的预期。雅虎的发言人强调，尽管公司总部近期没有购买乒乓球台，但是其他地区的办公室有采购额，他们甚至保证，该公司的员工依然在打乒乓球。谷歌则透露，乒乓球台是公司不动产的一部分，也是被算入了工作场地服务成本当中。
办公室如果没乒乓 就算不上科技公司？
为什么偏偏是乒乓球，而不是台球、羽毛球、足球甚至篮球的销售数据反映硅谷的经济？原来，尽管北美洲的乒乓球竞技成绩远远落后于亚洲与欧洲，但这项运动的普及率之高却十分惊人。作为硅谷文化的一部分，在公司里打乒乓球对于程序员来说可谓一项必须的福利。我们所熟悉的那些纳斯达克指数中的“龙头”，还有不为人熟知的软件创业公司，乒乓球台都成为他们办公室的标配。
全球最大基金管理公司贝莱德去年收购旧金山在线金融咨询公司FutureAdvisor，后者创办5年，主要业务是帮助人们管理投资账号。该公司去年12月购买了一张乒乓球台，并把它放置在就餐区。该公司的营销总监法尔在公司内部的乒乓球赛上拿到了亚军，他每天从家里带到公司的，一是“斥巨资”100美元买来的球拍，二是宠物比利时粗毛猎犬，他认为乒乓球打破了公司里的等级观念，让员工们打成一片。旧金山软件创业公司Lithium Technologies首席技术官拉加塞克甚至表示，如果办公室里没有乒乓球台，那就算不上是一家科技公司。
在乒乓球台成为硅谷企业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之后，这个项目的爱好者也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多。该地区的科技公司现在每年都会举办业余赛事，各家公司纷纷组队参赛。旧金山的软件公司Pivotal拥有8张乒乓球桌，从而也具备了办赛能力。这8张球台就放在办公区域附近，为了避免银球乱飞，两片区域之间还用防护网隔离。该公司发言人透露，乒乓球台是为程序员而设的，公司高层是在深思熟虑之后挑选了这项运动，认为有利于保护员工的视力。
从2010年开始，本土老牌乒乓球器材制造商广州双鱼受国际乒联所托，全面负责北美地区的乒乓球普及与推广。经过这几年的积累与探索，逐渐打开原本被外国品牌占据的器材市场。广州双鱼体育用品集团有限公司资深专家叶以强告诉记者，乒乓球在北美地区不仅是强身健体的运动项目，更成为当地民众的社交手段，其受欢迎区域不仅限于硅谷，越往北部的高寒地区，乒乓球越受民众喜爱。
广州品牌畅销北美 二三千球台受热捧
为了改变全球乒乓球发展严重失衡的局面，国际乒联在2010年开始发动处于世界前列的乒乓球器材制造商以“承包山头”的方式推动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非洲等乒乓球“落后地区”的发展。通过双向选择，双鱼负责北美地区。从2013年开始，每年在美国和加拿大举行的国际乒联赛事当中，广州双鱼至少负责其中4个的器材赞助。“北美地区适宜开展乒乓球，我认为有两大因素支持，一是经济发达，二是气候适合。”叶以强说。
双鱼品牌通过这几年在北美地区赞助比赛以及与当地的经销商合作后发现，在办公室内放置乒乓球台是近十年来兴起的，以往雇主主要购入的是台球，因为这个项目从欧洲传入后在北美也很受欢迎。可是，人们逐渐发现台球的运动量偏少，并没有起到在工余时间锻炼身体的作用，鉴于足球、篮球和羽毛球等项目对场地的要求太高，因此，乒乓球成为办公室的不二之选。“尤其在美国东北部和加拿大的大部分地区，由于冬天太冷，除了滑雪外，人们可以选择的运动项目本来就不多，在室内展开的乒乓球正好符合大家的要求。”叶以强告诉记者，北美地广人稀，民众在居住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很多都在车库、地下室或者院子里摆放乒乓球台，但是人们可以接受的球台价格不高于100美元（约合人民币650元），甚至有人用木材自制球台。“这样的球台完全达不到提高竞技水平的要求，但是作为日常的休闲娱乐是足够的。”至于公司雇主以及当地的球馆，他们在选购球台的时候看重的是实用性，价格在300美元到500美元（约合2000元到3000元人民币）的最受欢迎。
北美地区居住着大量华人华侨，他们很多都是乒乓球爱好者，当地不少球会的成员人数均在1000人或以上。“以往北美地区赛事的选手基本上都是华裔面孔，现在增加了白人与有色人种。”不要小看这些球会，这也是当地华侨华人的社交圈，随着乒乓球的普及程度增加，不少美国人与加拿大人申请加入。每每到了选举季，当地的政界候选人还得主动到球会为自己拉票。
在双鱼进军北美市场之前，尽管当地不少球馆和球会均由华侨华人主导，但是大家对国内品牌的了解并不多，主要购买的是来自外国的乒乓球器材。“从2013年开始，我们每年在赞助国际乒联北美地区赛事上的器材投入达到7位数，4月刚刚结束的全美大学生联赛以及里约奥运会北美洲预选赛都是使用双鱼的器材。可以说，通过多年的努力，双鱼如今在当地打造出的品牌价值大大超出了此前的投入。与2013年相比，我们在乒乓球器材的营业额上实现了十倍的增长。”只是付出外国产品一半的价钱，中国的器材在质量上却丝毫不逊色，这是当地球馆改为购入双鱼的原因。至于这个广州名牌在硅谷的销量，叶以强坦言目前还没收到来自经销商的相关数据，但是从2018年开始，双鱼将通过赞助民间赛事进一步扩大在美国的市场占有份额。他相信，届时在硅谷也能看到程序员在双鱼的球台上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