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讲堂启动仪式由兰州市文明办主任汪永国主持,兰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朱建军致词,甘肃省文联副主席王登渤等有关领导和千余名文学爱好者在金城大剧院听取大师讲座。
嘉宾与领导同触启动球。
兰州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朱建军在金城讲堂启动仪式上致词。
朱建军说,文化是一个时代的旗帜,是民族的血脉,是人民的精神家园。文化也是社会的灵魂、是城市的灵魂,一座城市因为文化而活色声香、魅力恒久、广为传诵,兰州具有2200多年的建城史,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既是中华民族文化的重要发祥地,也是黄河文化、丝路文化、中原文化与西域文化的重要交汇地。今年春节期间纪录片《金城兰州》播出后可以说引起了巨大反响,800万人次的点击量在同类别历史纪录片中很少见,可以说这部纪录片改变了人们对丝路重镇兰州的印象。 “文化兰州·全民共享”公益项目就是邀请国内外有巨大影响力的作家、艺术家和学者等文化名人,在兰州举办大型文化讲堂,让兰州广大市民能够零票价参与文化盛会。用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熏陶心灵,让市民近距离接触大师,大家,聆听经典,用艺术点缀大家的生活,体验成功的快乐,想感受成长的幸福。
当代著名作家贾平凹在兰州金城大剧院演讲。
当代著名作家贾平凹在兰州金城大剧院演讲。
贾平凹老师身着一身朴素深色翻领外套出现在台前,刚一开场,便陕西味儿十足的说到,“我是农民的儿子,我是从陕西一个偏僻的农村走出来的,所以大部分的作品都是农村题材,小时候个头小,志气大,长的虽丑,但人很精。 30多岁的时候,我就是文坛有名的病人,吃过的中草药相当于好几个麦草垛子,打过的针,让我想起了杨七郎万剑穿身”,贾平凹老师开场轻松的一席话,引来台下观众的笑声。
“60岁时,我一个人发感慨,我是一辈子糟蹋字最多的人,50岁时,激情不减,如今,我知道了岁月的厉害…… 20多岁写到60多岁,我常常在想,我到底写了些什么,这也就是我今天的话题”。贾平凹说,“年轻时激情万丈,整夜不睡的写,见什么都冲动,见什么都写,到60岁悟出了一点点体会的时候,却没有精力写了。现在有人说我为写作而生,心里很悲哀,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人。写作确实让我有吃有喝,但也让我丧失了别的能力。最初的写作纯粹是爱好,写了十几二十年后才有了责任意识,后来有了使命意识。老贾这辈子没说过一句硬话,没做过一件软事”。
谈及乡土文学,贾平凹说,鲁迅时的乡土文学是批判的、呐喊的,红色时代是迎合的、歌颂的、无奈的,到我这辈50年代生人,经历过很多荒唐奇怪的事情,我们的乡土文学有着前两者的基因。
“我不喜欢大城市,不喜欢生人,我喜欢农村、两三个人开一辆车就走,走到哪儿就吃到哪里住到哪里,能见到好多人不曾见过的东西”,贾平凹略显感伤的说,去年,我跑了很多农村,当我走到一个我曾经很向往的镇子时,我发现那里静悄悄的,由于经年失修,道路坑坑洼洼,从院落的门缝里一看,满院荒草,在我的记忆里,那个村子,有很多人,但去年去,一个上午只见了十几个人,野鸡在墙头上跑来跑去,墙都倒塌了,荒芜不堪,周边的小学都没有了……当时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我也结识了很多来自农村的年轻人,即使在城里,每天吃方便面,他们也不愿意再回到农村,在城市,他们见识多了,回到农村,没有人、没有灯、没有活动,他们回不去了……
面对如今的农村,贾平凹感慨的说,大量贫困的农村,就如落在地上的树叶,慢慢腐烂,只留下些许脉络。面对这样的乡土,我们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农村日益破败,打工的年轻人,那些后人,他们不是城市人、也不是农民……面对这样境遇,我们的乡土文学非常尴尬,批判无力、唱赞歌也不行,没有人听你诉说,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无法改变我农村、农民的记忆,我农村记忆就像秉性是乌鸡,是黑到骨子里去了,就算去外面吃惯了山珍海味,但还想吃母亲擀的面,想起那幅画面,也是泪水长流。如今,我们写什么都难,写什么都觉得不对,在两难之间,写说不清的痛,这种痛是难以被人理解的,是无法表达的。
贾平凹说,在目前这种社会,人们都在追逐权利、金钱,丧心病狂,没有人更多的去关注农村,城市人不关注,从农村到城市打工的人也不会关注,文学界也被社会边缘化,读者也更关注荒诞、故事性强的事情,这就成了心结。但无奈的苍凉的两难下的乡土文学,仍然有人坚持在写,包括我,这样的文学没有传奇注定不会吸引更多读者,但可以给历史留点东西,让后人了解我们今天的心结。
“听完贾平凹老师讲座,感受到了心的颤动,感受到中国文学默默的坚持”,陈晓明说, 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取得巨大的成就,但农村也出现了一些变化,作为文学、知识分子,对中国发展过程中存在的偏颇存在深深的忧虑,他们的这种情感,是对乡村逝去的哀悼,作家写乡土,写乡村的困苦,愈演愈烈。对乡村的失去、对人的情感的瓦解,给予了更多的关注,写出了中国作家的情感。贾平凹老师的写作属于历史、属于世界,他是乡土文学扎根在土地上最深的作家,他的作品是对中国乡土生活的表现,是对中国乡土命运的表现。世界文学中,没有任何民族有中国作家对乡土的关注这么普遍。
陈晓明说,那最后的农民,他们是如何离开乡土、来到城市的,乡土在他们的命运中,扮演者一种荒芜的较色,扮演着一种命运的选择;在乡土文学的书写当中,我们可以感到作家们书写的是对乡土的真挚的记忆,每一次就书写都是一种挑战和跨越。我曾经也想过,非常顽强的回到传统中,回到文化的大地中,下一代的作家可能不具备这种可能性了,当然,西北的作家还有可能,因为他们还有非常丰富的农村生活经验,这样西北作家的坚守就变得非常重要。
“莫言是奇才,贾平凹是鬼才…他们确实是天才,是不可多得的奇人,中国社会的巨大变迁为他们提供了机遇。现在的作家不会再有这么强大的乡村经历,文学不再有统一的规范,也没有唯一的路径,可能今后的文学是有分代的,平凹师还在书写着乡村,它的作品让我们惊喜,震惊,中国文学得贾平凹,西北大地得贾平凹,这是非常可贵的”,陈晓明说,西北人民这么热爱贾平凹先生,他是人民的艺术家。贾平凹先生还会引领中国文学的书写。我也会从明天开始,认真研究西部文学,期待西部文学在转型时代引领中国文学走向世界。
“非常荣幸来这里和大家分享文化兰州的启动仪式,对我本人来说,这是一次非常美好的经历,我也被兰州百姓对文化、对中国文学的热情深深感染,希望就在文化兰州,我们就在这里出发”,看到台下听众充满期待的目光,著名学者、文艺评论家、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陈晓明感慨的说,“黄河两岸春意浓、金城剧院文化热。西北的文化根基非常深厚,我们都需要到西北来充电,领略大西北的文化气派、感受这里对文化赤诚的热情,接受这里文化的洗礼。
陈晓明说,兰州作为文化重镇,任重而道远。我去年夏天来过兰州,翻阅祁连山脉,对我的触动很大,我深深感到西北文化的神韵和气派,体会到这儿是中国古老文化的发源地,从甘肃老百姓的脸上洋溢的笑容感受到甘肃人民的文化自信和自豪。甘肃是中国文化最早向世界传播、交汇的地方,诸多的文化在这里碰撞、重构。在这里,我看到了青年、学生对文化、文学的热情,谈论文学,他们可以席地而坐、侃侃而谈,这种对文化热忱的态度,在中国其他地方是找不到的。甘肃兰州,把传统文化博大、厚实的精神结合了起来,把世界文化优秀成果汇聚了起来,创造出更加有厚度、有力量的中国文化,希望更多的人来兰州,接受文化洗礼,感受文化的魅力!
听完贾平凹、陈晓明两位大师的讲座,著名学者韩春燕走上讲台开始了她的讲座,她非常自豪的说,“我是农民的女儿,我非常自豪,和城市孩子比,我们拥有更多的记忆,因为我们记忆中的东西变的很慢,城市的记忆变化很快。贾平凹先生是大地之子,他描写农民怀着深厚的感情。每一个作家都是在凭借着儿时的记忆和经验在写作,乡村的衰败带来了乡土文学的衰败,研究乡土文学的人都转战研究城市文学了,在这样一个时代里,乡村转向衰败,乡土文学没落的时代里能不能有一个辉煌点,出现一个伟大的作品,没落的时代,写出了衰败里的变和不变,那些心痛更能够呈现出文学的身影。”
韩春燕说,20年代,许多作家效仿鲁迅写乡土文学,在城市里回望乡村,他们发现了村民的愚昧、麻木、鄙陋,但是他们又对乡土怀着情感,所以在作品中,呈现出了冲突和撕裂的姿态,小说才更耐读。有乡土记忆面对现在的乡村会感到失落,会反思、痛楚,这是一个真诚作家真诚的表现。我对贾老师充满着期待,期待在乡土没落的时代出现一部伟大的作品。
韩春燕说,甘肃的领导非常重视文化,甘肃的文坛上万马奔腾,让我们常来常往,共同打造出甘肃乃至中国的文学,我觉得每个人的内心中也该有这样一种热爱文学的情节,把这种情节视为一种生命的需求,文学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死,我们的灵魂更需要书写,我们对文学充满着期待。
责任编辑:小薇